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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2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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間惟一能令它開花的聖鳥之血,因而會吸食神力的魔鬼之地“輕雪原”對她們白蒼鳥族而言,卻是有利無害。也正是因為如此,她才得以守候在他的身邊。即便只能靜靜看著他沈睡的容顏,她的心也是極為滿足的。

後來,母親的仙逝、王族的衰敗以及那無形地壓在她身上的重擔都令她喘不過息來,每每這時候,她都會來到“輕雪原”,握著他的手,一點點地說與他聽。而每次一說完,也不知為何,心中便會覺得縱然前面有再大的霧霭,她都有勇氣一路走下去。

那個時候的他,讓她擁有了承擔起王族責任的勇氣和力量。

就這樣,一年,兩年,十年,百年,千年……不知不覺間,七千年過去了。

起雨碑守護神漓汐為使人間的情緣線恢覆如初,親手斬斷了她與扶離的千年情緣,而後扶離卻以散盡萬年神力為代價,親手續上了他們之間的情緣。

那一段千古愛戀很快便傳遍了九重天的各個角落,聽聞此事的她也被深深觸動,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,當初將那事無意間說與他聽的舉動,竟是他不顧一切也要下凡的原因。

後來,落入凡塵的他成為南臨世子。歷經七千多年,追隨在他身後早已成為了她的習慣,所以她選擇了墜入輪回之道,成為人世的公主。

一朝回眸君入眼,此生不負最相思。這或許便是她對他千年情意的寫照吧!而今,她卻成了這天地間惟一能救他的人。

她感到很開心。

顏紓靜靜地看著白靈鳥從“輕雪原”上帶回來的晶雪蓮苞,當真有如其名:從枝節到花苞皆是晶瑩剔透。

據白靈鳥所言,當晶雪蓮苞吸收了鮮血綻放之時,其花苞會隨著花瓣的逐漸張開而變得如鮮血般艷麗,此時的晶雪蓮苞已成功蛻變為“血蓮花”。

顏紓拿起桌面上的刀,朝自己的手臂輕輕一割,鮮血隨即流出,滴落在花苞上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就這般養足三日,它便會開花了吧!

顏紓一面想著,一面看著桌上的這枝晶雪蓮苞,心中異常地平靜。

霜緒宮內,漓灀擡首望了眼對面正細細嚼著飯菜的人,思慮再三後,她終是忍不住開口:“我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卻未料駱欒川也擡眼望向她。

兩人“噗嗤”地相視一笑,駱欒川先是開口:“你先說吧!”

漓灀放下碗筷,應了聲好,便正正經經地道:“駱欒川,我……想回央予山一趟。”

話音未歇,對面的人微微一楞,隨後漓灀只見他眼波流動,磕巴著:“回……回那裏作什麽?”

漓灀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害怕,便誠懇地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有太多的疑惑了,有關於原析的靈力、也有關於三重靈魂的詛咒,我想要去弄明白這些事,更想要解開束縛在你我身上的枷鎖。”

越過桌面,漓灀輕輕地握著他的手,繼而道:“而這不應該是你一個人去承擔的,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,對麽?”

她不是沒有感覺到,自她回了霜緒宮,月圓之夜的臨近以及這幾天身體上的不適多少是與原析靈力有關。

駱欒川眼見她如此,表面雖什麽都不提,可他心中的不安,她卻是能清晰地感受到。

他究竟背著她去尋了多少方法,又獨自在深夜裏為她承受了多少不安,她雖無法一一知曉,卻也大抵懂得這其中的苦楚。

駱欒川聞言,彎起唇角,溫柔地笑道:“可既是兩個人的事,那麽我要和你一起去,而且要在三日後才可去。”

“為何是三日後?”

“宮裏還有些事要處理,需要三日時間。”

漓灀微微笑道:“好,聽你的。”

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欞投射進了華琛偏殿內,燭光在月光下若隱若現。顏紓磨完墨,撫平紙張,在書桌上坐了下來,此時她的心是異常平靜的,對面的晶雪蓮苞在燭光之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。

如今已是第二日了,明日黃昏時,她又能看到在陽光下的他了。

她想,飛蛾撲火時,心中定是幸福的,因為它選擇了自己想走的路並且堅定萬分。

她執起筆,素凈的白紙上不多一會便填滿對親人的愧疚和對他們未來的祝福。

翌日午後,最後一滴血滴進晶雪蓮苞的那一剎那,在旁觀看的三只靈鳥頓然發出一聲驚呼:通體晶瑩的蓮苞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猶似鮮血般的紅蓮苞,隨即花苞也緩緩地綻開。

“我雖活了幾千年,可瞧見血蓮開花還是頭一次。”黑靈鳥略帶感慨地說道。

“史書有所記載,上一次血蓮開花已是上萬年前的事了,可見在座的都是頭一次見到血蓮開花。”藍靈鳥附議。

“殿下,你準備好了麽?”望見血蓮綻放的剎那,白靈鳥心中卻是百感交集。

蕊真殿下,是她們白蒼鳥族僅剩的最後一位皇族血脈。三千年前,當聽聞她要追隨那位戰神下凡的時候,她便已竭盡所能地勸阻過,可一個人的情深又豈是言語和外力所能阻的?三千年後,當看到殿下眸中的情深更甚當年時,她便已知曉,這一切都是她的命數。

“嗯。”顏紓點點頭。

“願望一旦許下,殿下的靈力將會被盡數吞噬,再無轉世之可能,”白靈鳥無聲地嘆了口氣,覆又問,“您……真的不會後悔麽?”

顏紓苦笑一聲,這話白靈鳥已問了她許多遍了,隨即她輕輕揺頭,神色極其堅定地答道:“不後悔。”

“好。”

話音方落,顏紓合起雙掌,閉上雙眸,朝著血蓮許下了她期盼已久的願望。

白靈鳥望著顏紓虔誠的模樣,心中也不自覺替她祈禱著:殿下啊殿下,願你千年的情深不被辜負,願你千年的苦戀終有盡頭。

醒來的時候,他瞧見了那個站在夕陽下,笑靨如花的她。

她朝著他伸出手,像極了初見時他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。恍然間,南尋才發現,如今的自己竟是身在夕陽中。

這一切是夢麽?明明身體在陽光會漸漸地變得透明,明明是不可逆轉的事。

“你躺了那麽久,不膩麽?”她輕輕地啟唇,笑道。

“這……是怎麽一回事?”南尋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,站了起來,“明明……”

“明明是不可逆轉的事?”顏紓打斷他的話,笑道,“你錯了哦!我可從古書裏找到能醫治好你的方法。”

“哪本古書?”南尋一刻不離地望著她。她的臉色在發白,整個人瞧著是那麽地虛妄無力。

“哎呀!是哪本古書你就別問啦!反正能治好的癥狀是最重要的,”顏紓敷衍般地笑笑,拽住他的手,轉身便要往外走,“今天的夕陽好美,和我去城頭看看吧!”

“你……究竟是誰?”南尋絲毫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。若說這世間有何物能治好他的癥狀,那便只有血蓮了,可若要晶雪蓮苞開花,必要以白蒼鳥皇族的鮮血灌溉。

但據他所知,白蒼鳥皇族的最後一絲血脈已然絕在上古末期的邪靈戰場上了。

“她便是我們白蒼鳥族的公主,蕊真殿下。”白靈鳥忽地出現在高空中,朝南尋道了句。

“白禾,你……”顏紓忙上去,意欲阻止白靈鳥。

“殿下,你以為你瞞得住麽?戰神津南是何許人也?便是你不說,他亦猜得到,”白靈鳥輕聲地嘆了口氣,“何況你為他付出了所有,他總該知道的。”

顏紓霎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,只得轉頭望向南尋。

“原是如此,”南尋苦笑一聲,望向她,“那麽一直以來,在輕雪原上和我說話的人……是你?”

在“輕雪原”上沈睡了七千多年的他,雖無法挪動身體,可卻能感受到在自己身邊的靈力,他當時只知那股靈力是白蒼鳥族之人所有,卻無法分辨出是誰。後來醒過來時,那聲音也早已在腦海裏淡去。

“是。”再否認也沒有用了吧!

“你可知,用血蓮救我的後果?”

“我知。”

“那你為何還……”聽到她一臉淡然地回答,南尋忽而激動地道。

“原因我早已說過了。”

“這不值得。”是自己逆天改命也要去做的事,因何要她來承擔後果?

“值不值是我的事。”

萬年一遇洪水災

漓灀隨著駱欒川處理完駱莊城的事,再回到央予山時,已是十月初七了。

雙腳踏進央雨居的那一刻,一切恍若隔世。望著央雨居裏不變的景物,卻又猶似身在昨日。

駱欒川側首望著她。如今的她與三千年前的漓汐相比,身上沒了初見時的那份靈動,卻多一分從前沒有的淡然。但幸好的是,經過了三千年人世的洗禮,她依然是她。

人世的風漓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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